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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为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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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长椅上,认认真真地听旁边路人外放的抖音短剧,轰轰烈烈热闹非凡,每隔两分钟就有人大吵一架,时不时还有人挨嘴巴子。正听到激烈处,兜里手机突然嗡鸣震动,把她吓了一跳。打开一看,有一条来自妈妈的消息,问她啥时候回家。

章柳不知道该怎么回,手机扣起来放回原处。短剧里又在吵架,有人哭哭啼啼,有人撒泼打滚,有人义正严辞,听得章柳莫名羡慕起来,十分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所有事情都能用两分钟吵架和一个嘴巴子就能解决的平行宇宙。正恍惚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妈妈打过来的。

章柳避无可避,接起来应道:“妈。”

妈妈:“还没放假?章杨都放了两三天了。”

章柳:“放了。”

妈妈:“放了怎么还不回家?”

章柳:“打工呢,找了个家教的活。”

妈妈很惊讶似的,细细盘问几句后说:“那也得回家,都快过年了。”

章柳:“我跟学生家长约好了,二十七号才结束补习,不然时间太短了没什么用。”

妈妈更为惊讶,语气又很不满,但章柳咬死了必须要那个时候回去,一天都早不了。

妈妈沉默一会,冷冷哼笑道:“不愿意回家,是吧?”

听到这个声音,章柳的手突然抖了起来,装作没听清地问:“什么?”

妈妈没有再说一遍,转头说起了别的事情,东拉西扯几句后挂了电话。

章柳仍旧坐在路边长椅,但旁边外放抖音短剧的路人也站起来走了,渐远的声音里有人在剧烈地哭,苦苦哀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寒风越发凛冽刺骨,没什么保护的脸颊肉冻得生生发麻。章柳掏出手机,打车去香港中路,林其书办公室的所在地。

又碰到下班点,走到二十八楼记忆中的大门,林其书却不在里面。上次碰到的那位张姓员工从电脑后面抬起头,看见她后笑着迎上来道:“过来找我们老板吗?”

在她那里自己是林其书女儿,章柳很有底气地点头。

张姐说:“老板今天不在,休班了。”

章柳疑惑:“她没回来吗?”

“没有呀,今天一天都不在。”张姐瞧着她,“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打个电话问问。”

章柳退出来,晃晃悠悠地下了楼,站在寒风里思考要不要打电话去问一问,一个喷嚏打出去,她浑身簌簌缩得更紧,突然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林鲸的事情?这解释了临走时的语焉不详和没回办公室。

但林其书已经说明了是“公司的事”,她似乎没什么理由在这种问题上撒谎。

打车回家,章柳实在无聊,继续昨天的事业——侵犯林其书的隐私。昨天没来得及碰的抽屉挨个打开,很快就发现了更多。

林鲸的证书和奖牌。

校运动会网球比赛金奖,来自2014年。

省青少年网球排名赛女子单打第三名,来自2016年。

市儿童英语演讲比赛第一名,来自2010年。

还有些类似于小演讲家、小主持人之类乱七八糟的比赛,有些获了名次,有些只有安慰奖。

一迭证书翻到最后,是一本方形的精装相册,样式老旧,大约是二十年前的产物。章柳翻开第一页,上下两张照片,右下角都用圆珠笔写了日期。第一张来自2007年,里面的小女孩个头已经很高了,短头发戴发箍,两手拿着小号的网球拍,肌肉绷紧斜斜前倾出去,双眼圆睁紧盯面前的网球,神情极其专注兴奋。第二张也是那一天,小女孩对镜头呲着牙大笑,上下两列雪白的牙齿,戴着显眼的金属牙箍。

章柳打开手机前摄像头,咧开嘴对着照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的牙齿原来这么不好看。大小不够均匀,前后不够齐整,粗看还能看得过去,细看简直惨不忍睹。

章柳咔一声合上牙,嘭一下把抽屉推回去。

再翻下去,果真就看到了前女友的东西。章柳不由得感叹林其书可真能存,礼物、照片全都存得好好的。有跨国的船票,旅游签证,甚至还有两张旧得发脆的演唱会门票,这些东西都是双人的。照片里两人并立,年轻的林其书好像更加开朗,穿着白衬衣和那个年代流行的阔腿裤,旁边的陌生女人挽着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背面写着:林其书和陈渡,于浙江舟山群岛,2016年8月16日。

陈渡的相册比林鲸的相册薄很多,大多都是旅游留念的游客照,结束的时间远远未及她们分手的时间,大概后来没那么多旅游并且整理照片的闲心了。

翻了个底朝天再把所有东西整理回原状,林其书仍未回家,章柳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打到第三遍时终于接了,林其书说今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她自己先睡。

章柳无聊地在家里走来走去,在电视上投屏了一部情景喜剧,罐头笑声闹哄哄的,但屋里依旧冷清得吓人。她披着毛毯,靠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林其书从来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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