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sp;&esp;她给自己定下了短期人生目标:不再喝酒,绝不鬼混,多赚钱,以及,今晚一定把全场的人都逗笑。走到 ounce 看到了站在检票处查验身份证的余都乐,瘦瘦高高戴着眼镜在寒风中瑟缩,身上披着件质量一般的长毛大衣,乍一看,披着蓑笠的脱口秀看门人。
&esp;&esp;有观众认出她:“顾逸!”
&esp;&esp;她笑嘻嘻地打招呼。
&esp;&esp;“又喝多了吧!”
&esp;&esp;“别打脸,别打脸。”她缩着脖子钻进去,观众都知道她的人设,女酒鬼。另一个人设,只要开场,三句话就听到。
&esp;&esp;在工作之余她是个脱口秀演员。今天晚上她第二个出场,稿子在周中就写好了,还没来得及背熟,台上八成也不会按稿子来。她的台风余都乐总结过,顺水推舟,顺势而为,见风使舵,及时行乐。
&esp;&esp;和她的人差不多。
&esp;&esp;ounce 中文名“盎司”,是个在襄阳北路小洋房二楼的小酒吧。一楼是个经营不善却装潢考究复古的书店,靠卖酒撑着双语脱口秀开放麦。叫“盎司”是因为老板诗意地觉得,喝过酒的人无比感性,而让灵魂轻盈起来的大脑里的杏仁核,也许只有一盎司。二楼是个沙发酒吧,舞台像个客厅,背景上有满书架的书和一扇真窗子,开着任音乐和笑声飘出窗外。暖场期间放的都是 loun 音乐(沙发音乐),慵懒多变,随性浪漫,和不规则摆放的沙发、高脚凳和琳琅的酒一样,进来就有一种全身心放松的惬意。酒吧生意一直都很好,讲脱口秀也像是融入在其中的背景音,无论顾逸,还是其他讲中文或外语的演员,只要走上舞台,座位里只会发出笑声,是都市夜晚的气氛组。
&esp;&esp;顾逸在后台候场,顺着缝隙里偷窥观众,寻找可以互动的对象。前排都是喜欢互动的观众,有些甚至是带着段子来挑衅演员的饭碗。偏右坐着个帅哥,握着手机看着书架出神,四舍五入像在看她。灯光昏暗看不太清,但暖黄色的灯光照到他的脸,有棱有角,哪怕低调都掩不住帅的类型。
&esp;&esp;倒是没发现书架缝隙里有人看他。顾逸自认为不是个特别看脸的女人,但帅哥不看两眼不可能,这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吗。平直的眉骨,略有小驼峰的直鼻和漂亮的嘴唇,下巴略方,整体轮廓却不具攻击性,也许是圆颅顶造成的;尤其配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卷发梳在脑后露出额头,整个人有点文艺,又有点忧郁。她很容易被这种看起来有故事的人吸引,当然,长得帅,吸引的不只是她。
&esp;&esp;余都乐在身后问:“是不是看第一排那个帅哥?”
&esp;&esp;“你怎么知道?”
&esp;&esp;“已经有至少十个女孩儿在问他要联系方式了。”
&esp;&esp;“这么火爆?”
&esp;&esp;“帅哥多,但是这一款不怎么油腻还冰山的,凤毛麟角。在我这儿乱搭讪的多了去了,谁还没有点想糟蹋高岭之花的欲望。你也想试试?”
&esp;&esp;“我不配。”顾逸这话是自嘲,她踩着帆布鞋邋邋遢遢的,的确是完全不具备竞争力。
&esp;&esp;“很有自知之明。”
&esp;&esp;“但我好笑啊!”顾逸两手在空中转个圈,往鬓角一捋,捋出了点圆滑的气势走了出去。
&esp;&esp;“大家好,我是顾逸,我又来了。”
&esp;&esp;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她习惯了。
&esp;&esp;“今天有第一次来的吗?”看到过半的举手,顾逸笑了:“看来我们盎司是个没什么回头客的地方。”
&esp;&esp;笑声就此开始。顾逸习惯性地会闲聊两句,慢慢引到自己的主题,她当然没有放过和帅哥互动的机会:“这位帅哥,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esp;&esp;帅哥点了点头。
&esp;&esp;“是为什么来看脱口秀呢,因为这是你喜欢的休闲吗?”
&esp;&esp;“就是抽中了。”
&esp;&esp;“哦,明白了。抽中一般是都可以带一位朋友的,为了给单身的人制造机会。你怎么把这张票浪费了呢,生活里人缘比较差吗?”
&esp;&esp;冒犯是脱口秀的一贯奥义。但帅哥一点都不觉得难堪:“没往这上面想。”
&esp;&esp;“后面的朋友可能看不清,他真的长得挺帅的,也是真凭本事单身。”收到一阵哄笑之后,她满意地打圆场扯回正题:“熟悉我的朋友也知道,我倒霉都是家常便饭。但今早我遇上了件喜事,我丢了三年的车,换了把车锁又出现在地铁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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