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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一隻手撑床就要坐起来。
周司惟按住她肩膀,皱眉:“纪筝。”
他很少喊她全名,一般这种时候就是认真了,纪筝更认真,黑圆的眼睛盯着他,执拗道:“一起睡。”
周司惟沉默几秒,叹了一口气,拗不过她,脱了外套坐到床边。
纪筝直接掀开被子搭到他身上,手脚并用抱着他胳膊,期间不小心碰到伤的膝盖和手腕,疼得倒吸一口气。
周司惟神色不好,皱眉道:“碰疼了吗?别乱动。”
她眼泪汪汪看着他,口气委屈:“你躺下来和我一起睡我不就不乱动了。”
周司惟眉心一跳,拉起被子躺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抱进怀里。
她身材比例好,穿衣服时看着靓丽腿长的,其实身上没多少肉,瘦瘦得蜷成小小一团。
他手覆在她背后肩胛骨上,轻声说:“以后多吃点饭,太瘦了。”
“胖了就不好看了。”纪筝探出小小的一个脑袋。
周司惟捏她的脸:“你怎么样都好看。”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小姑娘嘟囔着:“等我真胖的那一天你就不这么说了。”
周司惟眼底的墨色散了一点,亲她唇:“不骗你。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纪筝一隻手不敢动,只能仰头动作不便地回应这个吻,往前贴着他,轻轻吻他轮廓硬朗的下巴,然后是微动着的喉结。
周司惟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提着她后脖颈轻轻把人往后拽开,声音有些哑:“行了,睡吧。”
纪筝重新躺进他怀里,半秒后,又冒出头,明亮的大眼睛一眨,小声说:“周司惟,我感觉到……”
后半句话在他警告一般的眼神里偃旗息鼓。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拉好被子合上眼睛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又挂了点滴,困意很快如山倒般重重袭来。
身边小姑娘的呼吸声逐渐平缓,鼻息温甜扑在他颈边,周司惟把她滑落到嘴角的发丝挽上去,眼神温柔描摹着她的睡颜。
时间已过凌晨,深更转为丝丝黎明破晓,医院外的街道静谧无尘,路上偶有一两辆车经过,车灯闪烁,周司惟抵达面馆时,路子霖点的鲜虾鱼板面刚端上桌,香气扑鼻。
路子霖喝了一大口水,忍着气道:“你他妈终于舍得开机了?”
卫昔面色也有赶路的风尘气,头髮微乱,放下果汁,看向他,尽量平静道:“你这么贸然离场,考虑过后果吗?”
“抱歉。”周司惟道。
“周司惟!”卫昔皱眉:“我们在帝都斡旋了快半个月,眼看着就要说服凌美和我们合作了?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话都不说直接就走?”
路子霖吃了几口热腾腾的面,咽下去:“你别告诉我是因为纪筝受伤了。”
“她受伤了?”卫昔一愣。
周司惟默认。
路子霖砰的一声放下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的样子:“周哥,她那点伤算什么呀,凌美的广–告–机–会多难得,错过这一次哪还有下一次,你简直是疯了。”
卫昔脸色难看,良久没有说话。
半晌,她语气很冷道:“周司惟,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未来路还长,她下次受伤呢?下下次呢?难道每一次两相抉择的时候,你都要放弃我们的心血吗?”
说完,卫昔拎起包,拂袖而去。
周司惟皱眉,喊她:“卫昔——”
“不用担心她,”路子霖出声:“我们从机场回来的是她家司机来接的,就在外面等着呢。周哥你坐。”
周司惟没动,揉去眉宇间被深夜染上的疲色:“凌美那边?”
“黄了,”路子霖耸耸肩:“其实我觉得无所谓,他们对接的态度我老早就不耐烦了,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主要是卫昔生气,连夜坐车回来骂你出气,我刚才不得顺着她出出气。”
见周司惟不坐,他索性也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帝都我真待得够够的,天干物燥,上火上得我牙都肿了。”
周司惟眉宇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子霖拍拍他,感慨道:“我就知道,你早晚栽纪筝身上。”
晨光熹微,几缕浅白色的光仿佛洗刷夜色,老板要打烊来了,问他们还吃不吃。
“不吃了,”路子霖爽快付钱:“谢谢您。”
“麻烦您再帮我做两份鲜虾鱼板面,”周司惟说:“打包带走。”
路子霖“啧”了一声,说:“得,我也不跟你在这磨叽了,看看我们家然然去,这几天给她发信息都没怎么回,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周司惟提着打包好的面回到病房,纪筝还没醒。
他坐在一边,看墙上的钟走了一圈,窗外的龙葵花精致艳丽,护士来给她换药,才不得不叫醒她。
换药的疼不比昨天弱,纪筝本来很困倦,硬生生被疼清醒了,眼泪汪汪抱着周司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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