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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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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西沉,曙光初现。

卧室的窗帘没拉,沈怿一夜未眠,枯坐在沙发椅里,透过落地窗,望着悬挂在远处大厦头顶的晨月发愣。

慌张和无措退潮后,沉淀在滩岸上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这种酸胀沾潮带水,沉甸甸地压在心底,掩盖着更多尚未深挖的情绪。

陆闻津竟然喜欢他。

陆闻津果真喜欢他。

陆闻津怎么能喜欢他。

这三个念头在脑中纠葛许久,把沈怿的思绪搅成乱糟糟的线团,每一根线绳的尽头都系着陆闻津的名字。

同时又有很多很多有关陆闻津的碎片在自发地拼接,最后拼接成同一个答案——陆闻津喜欢他,而且喜欢了很久,喜欢得很明显,喜欢到无人能及。

喜欢到沈怿无法证伪。

他在记忆的暗格里翻箱倒柜,寻出的蛛丝马迹全都是陆闻津的历历真心。

昨晚多少有些口不择言了,至少不应该把陆闻津深藏不露的真心贬损成“见不得光的爱情”,更不应该诋毁陆闻津无法当众言爱是因为怕被人知道,如果他不是公众人物,以陆闻津的行事作风,根本不会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

明明他对别人都体体面面的,一到了陆闻津这儿就分寸礼貌都不顾了,甚至还恶语相向。

多半是被惯的。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吧?陆闻津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谁让陆闻津平时总是骄纵他的?

最重要的是,“我来解决一切”这句话实在是太大男子主义了,听着就让人怒气填胸、胆战心惊。

陆闻津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啊,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古往今来的禁忌之恋不胜枚举,哪个不是悲剧收场?

执着于这样百害而仅有一利之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陆闻津死心。

要不他去找别人谈个恋爱?

好像不太行,他现在已经谈不进恋爱了。何况陆闻津昨晚明确说过不想看他身边有别人,这种招有些太冒险,以陆闻津现在的疯劲,被逼急了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没表白就敢强吻的人,鬼知道说开之后会怎么样。

要不他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好像可行。陆闻津说不定就是因为和他同居太久才导致亲情变质成了爱情,分开一段时间对彼此都好。不过这招不一定有效,毕竟他进组的时候也常不在家,可能还得刻意减少联系才行。

做好决定,沈怿断然起身,径直走进盥洗室。

刷完牙,他一边用洗脸巾擦脸,一边打量着镜中挂着乌青色眼圈的脸蛋。

确确实实和陆闻津有三分相似,特别是额面和眉弓这块。

唉,他和陆闻津要不是亲兄弟就好了,这个家他住了六年多,要搬出去还挺舍不得的。

擦干脸,沈怿拍拍双颊,警告自己:犹豫就会败北!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他大踏步走到卧室门口,毅然决然地推开房门,好巧不巧地和陆闻津撞了个对面。

陆闻津立在那儿,胸前的戒指光泽依旧,面上覆着一层阴霾,目光沉倦,眼下青黑,看样子也多半一夜没睡。

沈怿主动向他走近,在距他两步远的地方驻足。

一股很淡的烟草味钻入鼻腔,顺着气管沁入肺部,勾起莫名的心火,沈怿冷着脸,用陈述的口吻说:“你抽烟了。”

陆闻津没有反驳,默然半晌,把外套脱下挽在小臂上,遮住手背上那道青紫的夹痕,“我去洗个澡。”

沈怿在心中暗骂他这要强的臭德行,嘴上阴阳怪气起来:“没必要,你以后想抽就抽,在客厅抽都没事。”

沈怿不喜欢烟味,陆闻津明知故犯,自认理亏:“对不起,不会有下……”

“闭嘴,少摆出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听见他道歉,沈怿越发火大,“我今天下午就搬走。”

“我表的白,你搬走干什么?”陆闻津眉头微蹙,说话逻辑古怪,“要搬也是我搬。”

“这房子是你的。”沈怿提醒他。

陆闻津是不是傻了?上赶着让人鸠占鹊巢。

“房子不是我的。”陆闻津说,“户主早就改成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沈怿的眼睛睁大了些。

陆闻津到底瞒着他做了些什么?

“你说不喜欢海边那套别墅,只喜欢这套房子之后。”

只要是沈怿喜欢的,哪怕是星星和月亮,陆闻津都会竭尽所能地给他,何况只是一套算不上豪宅的房子。

“……”不知不觉名下多了一套房的沈怿顿时哑口无言。

爱玩霸总文学是吧?但陆闻津恐怕挑错了对象,他既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哄得心软的娇妻,也不是害怕拿人手短的傲骨铮铮大女主。

今天就让陆闻津感受一下人间冷暖,见识见识什么叫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行,那你搬吧。”沈怿双手抱肘,漫不经心地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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