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1 / 2)
周蔚再次站在书房里,对面是悉心教养他多年的老人。
他们之间连着剪不断斩不掉的亲缘红线。
他是他最尊敬的祖父,他是他最得意的爱孙。
如今,亲情的虚伪面具被彻底撕下。
两相对峙,剑拔弩张。
周洪涛坐在太师椅上,嘴角绷直,目光沉下来,双目威严,迸射出算计的精光。
偏黑的脸庞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额头上的皱纹沟壑纵横,两鬓斑白,下巴上留着半白的胡茬,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色。
鹰眸锐利,直摄人心。
祖孙两人开诚布公,不再虚与委蛇,周洪涛直接和周蔚要人。
“周蔚,那些人呢?”
“爷爷,他们办事不力,我已经替您处理掉了”,男人不疾不徐,似乎在和爷爷闲聊着天气。
方才电话拨过去却打不通的时候,周洪涛就知道,事已成定局。
但闻言依旧怒从心起,板起脸来重重拍打桌面,对于周蔚的越界行为大声斥责道,“周蔚你放肆!”
周蔚和周然的事闹得那么大,满城风雨。
周耀辉和谢眉再生气,却也不敢捅到周洪涛面前。
周洪涛掌权多年,最擅长洞悉人心,仅凭一个眼神就知道他们在隐瞒些什么。
派人去查,果不其然。
查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荒唐消息。
他最器重疼爱的孙子和他忽视多年的孙女,两个亲兄妹之间竟然有了首尾。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桌案上的台砚笔墨被扔了一地,仍然难消心头怒气。
联想到往事种种,犹如迷雾破影而出,一切都通顺起来。
那些忤逆他的言行,不再恭顺的叛逆。
一切种种,皆由周然而起。
周洪涛暗恨,他最满意的接班人竟然为情所困,还是一段背德下作的感情,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多年的筹谋毁于一旦,祸起萧墙。
文先生临终的遗愿历历在目,眼见大业将成,他如何能甘心。
他决心亲手解决一切,解决掉那个罪魁祸首。
只有周然不在,那么周蔚依旧可以为他所用。
只是周蔚羽翼渐丰,不再受限于周家掣肘。
如今更是独揽军权,在军中威信颇高。
周洪涛不得不拿出文先生留给他的最后的秘密武器。
一支足以最后保命的精锐武装力量。
文先生曾告诫他,这是文家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拿出。
对着周老爷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周蔚恭敬有余,却再无半点耐心。
语气里透着冷,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疏离。
“爷爷,周然不仅是我周蔚的妹妹,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也是您的亲孙女。”
怎么下得去手?
话里话外的指责不言而喻,周蔚要保周然。
周洪涛脸色微变,捂着胸口单手撑在桌沿,被这个孙子气到心口绞痛。
“混账!京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周家你知不知道?”
“倒是你,身为周家长孙,和她干出这种事,有没有想过周家?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
拐杖敲在厚重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重响。
周蔚眉梢轻动,不置可否。
看着孙子这般神色,周洪涛怒其不争,下了最后通牒,“周蔚,周家必定留不得她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尽快送她走。”
他甚至都不愿说出周然的名字,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带坏他乖孙的致命病毒。
“爷爷,我和妹妹都姓周,为何留不得。”
虎毒尚且不食子。
面对周蔚的强硬坚持,老人眼底浑浊的精光,悔不当初,“呵,当初就不该留她活下来…”
“自她出生后,给周家惹了多少祸?你又被她蛊惑着做下多少离经叛道、不服管教的蠢事?!”
“我真该当时就掐死她。”
老人狠辣无情的语气,犹如刺耳的噪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周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周家还是她?”
书房里静悄悄,静捣可以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男人笔直站着,身姿挺拔有型,犹如一颗青松,漆黑淡漠的眼睛,难掩锋利冷冽的气息。
手边是一排沉重的博古柜,下方短短的镂空底部刚好可以容纳下一个小孩。
周然幼时曾躲在这里偷偷睡觉。
她也曾在这里被老爷子虎着脸打手板教导规矩。
他还记得小姑娘和他说起这件事时眉飞色舞的神情,像偷腥的小猫,得意洋洋,生动鲜活。
他问妹妹手心疼不疼,周然总是笑着把手递给他,“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掐死周然?
好轻巧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妹妹的生死。
淡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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