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4)
台阶上,等了大半夜的盂迁一见到少野和拾露,随即凑上前来吐出成串抱怨“你们再不出现,我要不是活活地闷死在里头,就是沦落到被某位饥渴的贵妇人强押进厕所蹂躏的下场!”少野但笑不语,一旁的拾露则忍不住地噗哧笑出声。“小猫咪,你可别笑,我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夸张渲染。不信的话,欢迎你自己身历其境、亲身体验一下!”孟迁向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随即相偕而人。屋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摆上了鲜花点缀,悠扬悦耳的钢琴演奏流浪在川流不息的宾客间,成为一种美妙的衬底。铺着白餐巾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蛋糕、冷盘沙拉、各式水果和鸡尾酒,供客人随意取用。盛装打扮的宾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优雅得体的举止,各自捧着香摈酒杯、饭后糕点,三三两两地穿梭在餐会间。而少野的出现似乎马上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许多眼尖的人认出他的身份,臆度揣测在众人间传开,他顿时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爸。”挽着拾露来到父亲跟前,少野一派从容自在,仿佛周围的注视耳语都与他无关。“嗯。怎么现在才到,客人都已经用完餐了。”樊允开皱起浓眉,略带不悦地说道。他的嗓声低沉稳重,听得出是习于下令的人。樊允开的容貌方正,身材保持得宜,身上是一套正式的三件式西装,头发梳理得相当整齐,不见一丝白发。说话之间,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凌人气势,完全看不出年纪已届花甲。“这位是闵拾露小姐。”少野没多解释迟到的原因,只将拾露介绍给父亲。“伯父好。”拾露礼貌性地致意。“嗯,很漂亮的小姑娘。”樊先开上下打量着抬露,眼神颇富赞许之意。她的五官轮廓深邃,玄黑色的眼眸流转着楚楚动人的韵致,一袭粉紫色的细肩丝质洋装,配上淡淡的同色系彩妆,轻易就攫获众人的目光。“年纪这么轻,就想定下来了?”他对少野问道。“我不像你。”“你——”怒气在樊允开的脸上一闪而逝,眉一扬,眼底已投射出激赏的光芒。“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硬,完全没变。”他挥了挥手。“待会儿别忘了上楼看看你妈。”“我会的。”少野点点头,牵着拾露离开。“少野,为什么樊妈妈不下楼参加寿宴?”拾露纳闷地问。“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她不是父亲明煤正娶的妻子,所以一切正式场合,她都没有出席的权利。”拾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叹口气,在心底暗暗为齐芳君叫屈。“我去拿点吃的东西,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没问题吧?”不想让她多伤神,少野体贴地岔开话题。“嗯。”她笑道。“喂,等等我!”孟迁忙不迭地追上他,一睑郁结。“闷死我了!我最恨出席这种有钱人的聚会了,一群呆瓜谈的不是股票基金,就是闲话八卦,枯燥乏味又没营养,妈的,我非得再狠狠地灌上一杯不可!”“你不怕待会儿醉得不省人事,正好被某位贵妇人撞见,主动把你扛到厕所扒光衣服蹂躏一番吗?”少野没忘记盂迁刚刚开过的玩笑,反过来调侃他。“你这死小子!非要让我难堪你才高兴是不是?我告诉——”“哟!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公子也回来了,真难得!”语带讥讽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无礼地打断盂迁的话。“大哥、二哥、三哥,好久不见。”听出是大哥樊伯文的声音,少野转过身,极具风度地向迎面而来的三人打招呼。“我说少野,你就别窝在那个鸟不生蛋的乡下地方做什么鬼医生了,你一年赚来的钱,只怕当我每个月的零花都还不够!”二哥樊仲文接着说道。“是呀,回来台北自己开业多好,老爸的人脉广,包准每天上门的病患你看都看不完!”三哥樊叔文不忘参上一脚。“再不然,我在公司随便安插个襄理给你做做也行,省得你闯不出什么名堂,在外头给老爸丢人现眼!”三人一唱一和一搭腔,活像是事先串好了台词,言辞之间不留余地,句句存心贬低少野。孟迁蹙起两道浓眉,恶狠狠地喝道:“喂!你们别欺人太——”少野按下他,笑意如故,并没将他们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受宠若惊。不过,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多关心、关心自己。”“你这话什么意思?”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们几件事。大哥,据我所知,你负责的业务部门比起去年同期足足多了百分之十的亏损,老实说,这个数字实在不怎么‘美观’。二哥,听说你手气一直不太好,最近又输了六百多万,要是爸爸知道这件事,你猜他会怎么做?至于三哥,”少野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盯着冒出气泡的黄澄液体,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你用公司资金进场炒作的银行股,再不当机立断脱手,恐怕连翻身的机会也没了。”三人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你,全不自觉地吓出一身冷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怎么可能!这个远在乡下、向来对商场不感兴趣的么弟,竟会如此清楚他们的窘境,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就掌握他们三人的弱点。“我们走!”只有樊叔文还算镇定,他撂下话,催促早已魂不附作的两位哥哥。三人随即落荒而逃。“哇塞!真他妈的爽毙了!”盂迁忍不住击掌大笑。“喂,你这混小子口风未免太紧了吧,居然连我都不知道你还‘暗藏’几招制敌的必杀绝技!”“我并没有要威胁他们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懂得适可而止。”少野淡淡地道。尽管他天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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