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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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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下,声音却些许哽咽,“这有什么不能提的,这三年里,我何尝不是日夜思念着光儿,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后悔假死离开,更庆幸带着桃花远离了那些人。如今的日子虽清贫,却也让我心安,再也不用担心父子相残,手足相争之事,会发生在我身上。”细辛还想再说什么,张口却只有一句叹息。“天黑了,阿姐快睡下吧。”夏日多雨,京城已延绵七日潮湿,青灰色的天幕盘旋在皇城上方,厚重压抑,令人喘不过气。长明殿内,奏折堆积如山,年幼苍白的帝王坐在龙椅上,守着让他不见天日的奏章,乌黑的长睫遮住眼中神采,身体瘦小,遍体阴翳之气,教人难辨其喜怒。夏侯宁提起御笔,稚嫩的声音低而轻,却在空旷的殿中分外清晰,“多亏摄政王不在京城,朕才能摸一摸这奏章。”“摄政王说朕年幼,还不必批阅奏章。谢阁老说朕羸弱,应当倚靠内阁辅佐。”夏侯宁笑了声,殿中冷意森森,“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朕年纪小不懂事,都在拿朕当傻子,可朕看得懂这奏折上的字,知道该如何批阅,他们只是不想朕过早脱离他们的控制罢了,他们,都在骗朕。”夏侯宁抬头,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子瞻,你会骗朕吗?”

殿中,谢光身着牙白弹墨绫锦袍,身姿已初有少年模样,清瘦颀长,挺拔如竹,五官出落的极为俊美秀逸,神情沉稳。他颔首,“臣不敢。”“子瞻这话说得太快了些。”夏侯宁重新垂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与秘密,有些秘密见得光,有些见不得,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知道。”谢光再启唇,声音坚定:“臣对陛下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夏侯宁又笑了声,没了那么多的阴翳,显得爽朗不少,“子瞻与朕一起长大,朕信你。”“那么,陛下呢?”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夏侯宁一怔,不由得抬眼看去。谢光缓慢抬头,直视上那双阴沉的眼,道:“君使臣以礼,臣使君以忠。臣对陛下抱以赤诚,陛下理应对臣毫无嫌隙。见不得人的秘密,臣没有,陛下有吗?”夏侯宁看着谢光的眼,久久未能出声,直到雨点击响琉璃瓦,才缓慢回神,垂下了眼眸。“朕没有。”“子瞻,永远不要骗朕,只要你不学他们骗朕,朕……自然也不会骗你。”出宫时已是日暮时分。软轿出了西华门,谢光下了轿子,正欲踏上马车,便有心腹上前与他耳语。谢光的神情总算走了一丝波动,他动作极快地接过递来密函,拆出信纸展平,一字一顿去看上面所写。看完,他仰面望着黑云密布的天,手掌逐渐发力,将掌中信纸握成一团,低声笑道:“母亲,您让儿子好找啊。” 雨过天晴, 日光灿烂,村庄里外笼罩着雨后湿润清新的泥土香,处处绿意盎然。贺兰香见总算出了个好天气, 便跟细辛将没卖出的绣品都翻了出来,晒在院子里去去霉气, 二人忙碌不忘说笑,商量着中午做些什么吃的。一门之隔的院落外, 谢光正在聚精会神听着里面的说笑声,袖中的手都在不自觉发颤。这三年来他都很后悔, 后悔若知那日是他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他一定不会多说半个难听的字。无论他此生会有多恨谢折, 她贺兰香都永远是他谢光的母亲, 他那些忤逆之言,从在头脑里生出时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这时节莴苣最是鲜嫩,等会儿去地里拔上两颗炒来下饭。”贺兰香提议。“太素了些吧, 桃花昨晚就吵着要吃肉呢。”谢光听着儿时熟悉的声音,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正要迈出脚步开门而入, 便有一道清甜脆嫩的声音从里传出——“今天学堂莫得课, 娘亲我出去耍了!”“别走远, 到饭点赶紧回家。”“我才不回,我不吃那爪子笋!”感觉到脚步声渐近, 谢光后退许多步,直到篱门被重重推开又合上,他才抬起眼眸, 去望向那道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幼小身影。只是看到对方的一个背影,谢光的心便已酸涩紧皱。密函里所概俱全, 他知道那是谁。谢光转头又望了一眼篱门,回过脸,眼神便冷沉下去,毅然决然跟上了小女孩。从村里到村边,谢光跟了一路。直到小桃花停在一颗枇杷树下,踮着脚想去摘压弯枝头的枇杷,他才停下脚步,在她身后静静打量着她,眼中盛满冷意。都是因为她,母亲才会抛弃自己于不顾,如果当初没有她,母亲根本不会离开。她若不在这个世上便好了。只要没了她,母亲便只剩下他一个孩子,纵是不想回也要回到京城,回到他的身边。谢光抿紧唇线,悄悄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趁农人都在田间忙碌无人注意,一步步朝女孩逼近,不发出丁点声音。“破果子长好高,咋个都够不到。”小桃花高仰着头,两眼盯紧了金灿灿的枇杷,正头疼,忽然想到什么,一转头对陌生少年道:“大哥哥你过来,我摘不到那个果子,你把我驮起,我好去摘它。”她口齿还算不得清,哥哥叫得像“蝈蝈”。谢光身体一僵,锋利的匕首亦僵在袖中,一时间竟不知对方是否是在和自己说话。小桃花等半天见他不动,跑过去便把他给拉到了枇杷树下,二话不说便往他背上爬,心里还想:“这哥哥长得蛮巴适,就是脑袋瓜瓜的,不太聪明的样子。如愿摘到枇杷,小桃花从谢光身上下来,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又伸出手递给谢光,“给你。”谢光接过金灿灿皮薄肉厚的枇杷,只是瞧,并不往嘴里放。小桃花便又另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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