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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二这是在同情那几个包藏祸心的人,想对他们网开一面?”
“在阿兄眼里,我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吗?”时不虞笑了笑,心下很是感慨:“他们要是不收手,肯定活不了,计安有他立下的规矩,我不会破坏,我只是觉得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太难了。这些年和白胡子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事,有些事真就是穷闹的,但凡不那么穷,纷争能少一大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老祖宗真是大智慧。”
房信移到前边一些,和小十二一样趴到书案上看着她笑:“以前大师兄说你最像老师,我还不服气,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玩的小屁孩,怎么就最像老师了。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我才知道大师兄说得对,你确实最像老师。”
不止是心性像,行事方式像,更像的,是看得长远的眼光。
就比如现在,她想的不是那三个人忘恩负义,不是自己性命攸关。而是通过他们行事想到了他们曾有过的挣扎,知道穷苦才是让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原罪,也是因为贫穷,才会多生出许多纷争。
当年的国师被人记挂这么多年,不止是他助启宗平息了内乱,还因为他在朝中几年,辅助启宗推行的政令让百姓受益。
据说民间许多地方为老师塑了像,有的请了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小老百姓人微言轻,可他们心里知道谁对他们好。
如今,他从小十二身上看到了老师的影子。
时不虞拍他脑袋一下,非常的没大没小:“我才不像白胡子,他都快成没牙的老虎了。”
房信忍住笑:“撑门面的几颗牙齿还在,你给老师留点面子。”
“你怎么知道还在,说不定这段时间没了呢?他那么馋,肯定偷吃糖了,糖把他的牙齿都粘走了。”
“……盼他点好。”
时不虞的精气神瞬间就掉了,抬起的身体也重新又趴了回去,叹了口气道:“只要他好好儿的,牙齿掉就掉了吧。”
房信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劝,老师的牙齿本来就不多了,再掉,可就真要无齿了。
可不虞有句话又说得很对,和性命比起来,牙齿掉就掉了吧。
言宅走水
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时不虞知道该忙正事了。
“言则,让言德去给肖奇递话,晚上别过来得太早,后边才需要金吾卫出场。对了,叫上何兴杰一起,就说,我送他一桩功劳。”
言则应下,习惯性的等了等,果真听得姑娘继续吩咐。
“之前我还不知道皇帝打算出什么招,知道那三个人留在前院也就知道得差不离了,不是要用毒,就是要纵火。”
时不虞抬头看着这书房:“为防万一,把我和计安的书房屋顶都用水浇湿,再多弄些被褥浸了水,把书房四周围起来,要是有多的,屋顶也盖上。”
“是。”
“派人护好齐心先生夫妻住的地方,再和兰花姑姑说一声,今晚劳烦她帮把手,以免你和言德顾不过来的时候忙中出错。”
见姑娘端起了茶盏,言则应声离开,跟着姑娘这么久,他多少有了几分了解,连兰花姑姑都用起来了,今晚的场面不会小。
宵禁起,喧嚣一日的京城渐渐归于平静,烛火一盏盏熄灭。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全城一点点隐入暗色。
三更锣响,更夫半闭着眼睛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下意识张开眼睛,看着那衝天而起的火光顿时什么瞌睡虫都跑了,连连敲锣急喊:“走水啦!”
走水的,是言宅前院。
“果然是火攻,没一点新意。”
时不虞着一身白色衫裙走出屋,看着那火光道:“就算是烧寸阴斋那种书坊,火势也是先烟后火,火势由小到大。咱们家这火却是一来就火光衝天,多半是添料了。”
丹娘在她身后道:“倒油了吧。”
这时,言则快步过来:“姑娘,我这就带人去前院了,要把那三人拿下吗?”
“不急,这时候拿下他们会打草惊蛇,看好别让人跑了就行,带上他们一起灭火吧,放你眼皮子底下。”
言则应是,听得姑娘又道:“附近的人一定会来救火,不过言宅离水巷有点距离,你以此为由让来帮忙的人进二门取水,若有人有异常也当没看到。控制住火势不烧到后边来,但也不要很快灭掉。另外,让人去后院放火,隻烧前院怎么够,我助他们一臂之力。火势控制好,别真的烧起来,救火的重心仍在前院。”
言则应是,姑娘行事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只要于己方有利,自己的宅子也一样烧。
一连声的交待后,时不虞又道:“丹娘你带着翟枝和青衫去前院救火,我身体不好,会慢点过去。宜生,你跟在我身边。”
时不虞笑:“今夜看看是他调虎离山成功,还是我钓鱼成功。”
丹娘没有半句废话,带上两人就离开了。
房信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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