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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从母亲这里得到的,好像隻这么几句话就够了。
过去所吃的那些苦是和母亲有关,可也是因为吃了那些苦头,才成就了现在的自己,吃了那些苦头,他才能如此底气十足的站在这里和皇帝对话。
没有一天是白过的,没有一本书是白看的,没有一点苦头是白吃的。他从来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便是生怨,也只是怨母亲为何从不心疼他,而不是她如此要求得不该。
丽妃朝儿子笑笑,转回头看向上首脸色阴沉的人:“陛下,这是我的孩子,他的父皇在世时为他取名计安。”
“计安,计安!”皇帝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永亲王:“宗正寺卿,你可信?”
计锋心里就算有了偏向,此时也不得不问:“丽妃,你可有证据?”
“有。”
皇帝好整以暇的往后靠进龙椅里,等着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而丽妃,要的就是这个开口的机会。
“太庙大殿额匾后面,有先皇当年得知我有孕后向列祖列宗祈求庇护的一封信,只要拿到信,安儿是不是计安,自见分晓。”
计锋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妙!大妙啊!
太庙是什么地方!是等闲人根本无法靠近的地方,更不用说进去!
若有那么一封信在那里,除了先皇,还有谁能做这事?还有谁会做这事?!
群臣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看向言十安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丽妃但凡说个别的地方都没这么让人信服,可她说的是太庙!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隻信三成,现在,已经有六成了!
章相国心下暗道不妙,这封信绝对不能留!哪怕是换掉都行!而这事,只有皇上能做到!
抬头见皇上已在暴怒边缘,他立刻出列:“丽妃此言差矣。谁人不知平宗膝下空虚,便是真有这么一封信,真有这个名,也不过是平宗求子罢了,你想就这么套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未免太可笑了些。”
“我不欲与相国大人争辩。”丽妃朝着永亲王行礼:“是与不是,请王爷派人拿来一瞧便知。”
永亲王立刻知道了章相国的打算,立刻道:“请皇上下旨,由本王领皇室宗亲前往太庙查探此事是否属实。”
皇帝得了章相国提醒,知道必须赶在前边毁了信,当即否了:“皇叔正病着,哪能再让皇叔操劳,朕会派人前去。”
这理由实在太过冠冕堂皇,让计锋不好反对,可他必然是要护住这封信的,仗着身后有国师,他当场就要来硬的。
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得计安道:“皇上体恤王爷体弱,小子为保自己和母亲的性命,却要不懂事的求王爷辛苦一趟。”
计锋回头看去,就见计安朝他跪着。
“事到如今,我的性命已不止关系我一个人,还关系到母亲和邹家。我必须证明自己是计安,绝不能领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
计安朝着这个真正的长辈跪拜下去,这一礼,他行得心甘情愿。
计锋在心里暗暗点头,稳稳的接住这话:“身为宗正寺卿,查明你的身份是本王应有之责。本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之前所言,可属实?”
“句句属实。”
“好!”计锋朝着皇上行礼:“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请皇上领文武百官移驾太庙,当着众臣的面取下书信,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皇帝恶狠狠的盯着这老不死的东西,暗恨他怎么不病死在床上,偏要来坏他大事!如此做是没有任何意外了,但他想做什么同样做不了!
可他要是不同意……
以何理由不同意?
若他不同意,那就是众所周知的一个原因:他不想言十安活着!
他就是要言十安死,可也不能是这么明着杀他!
大殿安静到针落可闻。
一会后,皇帝起身走到台阶前:“皇叔,朕头疼得很,不如暂时休朝?”
“皇上,不可。”计锋抬头,话里全无转圜的余地,每一个字吐出来都能砸出一个坑来:“言十安若身份是真,他就是我皇室流落在外的孩儿,自当恢復他的身份,为我大佑添一份助力。若他是弄虚作假……本王一刻都容不得他多活!请皇上移驾太庙!”
附和者众:“请皇上移驾!”
皇帝被驾在半空,完全没了退路。
他笑了一声,看贴身总管一眼,背着双手走下来:“摆驾太庙!”
众臣呼啦啦跟了上去。
计锋走在前边,经过侄子身边时对上他的视线,瞥后边一眼又看向他。
计晖轻轻点头,他不过是个四品,可以走后边护着那母子俩。
叔父这态度也明晃晃的告诉了他,他要保计安。
巧了,他也要保。
计安用眼角余光看到太监总管悄悄退着往后走,全如不虞预料中的那般,他收回视线,就见计晖已经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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