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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师看着她和纪昱恆,伸手推他们,“你们先进去,刚刚她还叫着筱柠呢。”
闻言,涂筱柠心臟一紧,见纪昱恆已经迈步,她也快步跟了进去。
纪母此刻插着氧气管,面无人色,似很痛苦地皱着眉,许是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眼。
看到她,她嘴角艰
难地扯出一点笑,“筱柠。”
她声音极轻,却听得涂筱柠心颤,上前一步就紧抓住她瘦弱的手,还是跟之前一样冰冷。
“阿姨,我在。”
纪母看着她的眼神喜爱又宠溺,似想抬手碰碰她,却没有力气,她又张了张嘴,用很慢的语速说,“我可能,看不到你成为我儿媳妇了。”
她眼角有晶莹在闪烁,那用力挤出的笑让涂筱柠酸痛不已,她摇摇头,“不会的。”
纪母却用指尖轻轻触碰她的手背摩挲着,然后又看向她身旁的纪昱恆,她眼中有眷恋和不舍,“昱恆,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然后她有些吃力地想抬手,纪昱恆会意,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她掌心。
“妈。”他声音暗哑,虽然只有一字却也能听出颤音。
纪母又艰难地将他们两个的手迭交在一起,仔细端凝着他们,生怕错过似的。
涂筱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家庭幸福,父母健康,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孩子,面对生老病死是很久远的事情,可现在面对纪母,她才发现父母已经老了,病痛会慢慢折磨他们,她也不再是孩子了。
她跟纪昱恆的一切都是因为纪母而开始,可如果要用她的生命而结束,她宁可选择继续,她无法接受这么美好的一个长辈离开,太残忍了。
“筱柠,可以听你叫我一声妈妈吗?”蓦的,纪母又唤她。
她无力的声音让她胸口钝痛无比,她含泪点头,艰涩地开口,“妈妈。”
纪母在她的声音中缓缓绽开笑容,哽咽着应声,“哎。”
涂筱柠泪如雨下,紧握着她毫无温度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纪母又朝纪昱恆看,“好好对筱柠。”
涂筱柠没去看纪昱恆,但也能感觉到他点了一下头。
纪母似满足了,疲惫地闭了闭眼,“让小姨进来。”
他们一走出去,吴老师就疾步进去了。
涂筱柠站在走廊看到她半跪在病床前,想必姐妹俩的感情是极好的。
眼底不断模糊,涂筱柠再看向纪昱恆,他此刻安静得像一座雕塑,背影孤挺难以逾越,眼神落在病房里,仿佛那里有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一眨眼就会消失。
涂筱柠知道他此刻一定难受
极了,父亲结石昏倒她都慌了神,而纪昱恆承受却是比她痛苦几倍的煎熬。
母亲是他唯一的直系血亲了,她若离开,她都无法想象那种蚀骨入髓的疼。
她想帮帮他,就像他总是帮她一样,可是她一无是处,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突然她看到他的眉梢又紧蹙了起来,然后立刻朝病房里走。
吴老师哭咽着跑出来,声嘶力竭地喊,“医生,医生!
看着医生和护士又快步赶来,周围陷入嘈杂,亲属又被医生挡在了病房外,涂筱柠浑身也变得冷了起来。
病房里的纪母再次陷入昏迷,医生在做着紧急抢救,她看到了眼底毫无生机的纪昱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可他明明是意气风发,光芒四射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如同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
脑海中接连浮现了他多次在她紧要关头帮她的画面,和刚刚纪母疼爱自己的模样,她突然做了个决定。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纪昱恆身边的,她抬手紧抓着他的臂膀,手上也很冷。
在他眸光跟自己的对视的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微颤却坚定的声音。
“我们领证吧。”
这大概是她二十七年来做的最大胆的决定。
既然最后都是要结婚的, 为什么对象不能是他?她已经不小了, 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再去陷入周而复始的相亲,况且母亲说的没错,他懂事孝顺, 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对于他们双方而言,目前都是最合适的结婚人选不是吗?
她望了望病房,而且这样还能遂了纪母的心愿。
纪昱恆的视线牢牢盯在她脸上, 过了很久才说话, “涂筱柠,你知不知道婚姻不是儿戏。”
涂筱柠点头,神情从未比现在郑重, “我知道,我是认真的。”
纪昱恆移开视线重归病房,看到母亲在医生抢救下再次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才慢慢趋向平静, “如果你是因为我母亲刚才的话, 你不必放在心上。”
“纪昱恆,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虽然工作上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但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也看到我们双方的家长是怎样喜欢和中意对方的,你觉得照今天这个情形我们还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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